第四十三章（1/12）

这个午后有冬少见的灿烂阳光，它透过一棵柳树稠密的枯枝，洒向一个低矮的窗。朱丽坐在暗房的条案上，倚着窗框，也看着阳光，仿佛事先与阳光约好了，在这个午后他们无言地倾吐。

朱丽请求刘军把他从医院接到这个地方，因为他觉得自己无处可去，除了这个临时的栖身之所。刘军说朱丽在这儿住多久就住多久，但他要通知安奇或是小乔，至少是朱丽的母亲。因为他觉得朱丽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细致的照料。朱丽突然给刘军跪下了。他点地，请求刘军不要告诉任何。他说，如果他不能在这儿一个呆着，宁可去死。

作为一个男，刘军还是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。他觉得他必须答应朱丽的一切要求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刘军隐约感到，朱丽正处在一个崖，即使微弱的风也会促使他向下去。他想作为朱丽的朋友，他要为朱丽做一切力所能及的，但是在不给朱丽压力的前提下。

这也许是朱丽很依赖刘军的原因所在：刘军是个善解意的朋友。他让朱丽一个留在暗房，偶尔带来许多食品，有时是一位护士，为朱丽处理一下复杂的伤。

朱丽看着枝条间闪烁的阳光，眼皮上好像给涂了一层温暖。有时刮过一阵小风，枝条晃动，阳光被分割了，让他觉得眩晕。过一会儿，风停了，他便又和阳光对视起来，直到有黑色的小斑点不停地向他飞奔过来。他奇怪的是这些黑色的东西都在飞奔的进程中消隐了，从没有一个真正接近他。他把目光转向室内，视线中的家什，突然改变了颜色，罩上了黑色的光。他觉得眼睛十分疲劳，索闭上了眼睛，过一会儿，他睡着了。

在刘军用钥匙开门时，朱丽醒了。他活动一下酸痛的脖子，转身去看刘军。

“睡着了？”刘军看着朱丽的脸问道。

“打个小盹。”

“这两天怎么样？”刘军一边问一边从袋里往外拿吃的东西。

“刚才夏娃做了一个梦。梦见窗外的一棵树上有很多鸟在叫，夏娃打开窗户想听得更真切些，可是鸟不叫了。夏娃关上窗户，它们便又叫了。夏娃再打开窗户，它们又不叫了。”

“伤还疼么？”刘军显然不太感兴趣朱丽的梦。

“好多了。”朱丽说完看着刘军，他发现刘军好像有什么心事。刘军伸手去掏烟，只是一个空盒，他看朱丽。

“夏娃也没烟了。”朱丽说。

“夏娃去买。”刘军说完出去了。

朱丽的手下意识地开始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