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我用一段生命离开的你（5/7）

们的跑堂的都是久经训练，看准得很。这些年世道不好，已经差了许多，我小时候，家里从相熟的饭馆叫菜，都不给现钱的，而是每年算三次帐……”

贾敏是土生土长的北平，说起家乡就高兴起来，不住地说些北平的变化，以前如何如何，现在又如何如何。

说了半个多小时，贾敏才发觉一直都是自己在说，就问：“这些年你们一直住在南京？过得怎么样？”

“跟共谍子一样。”

何天宝脱而出，然后立刻后悔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冒出这么一句。

本来以为已经死去多年的母亲活生生的出现，本该是很戏剧、很煽的场面，偏偏这位匪谍母亲却没表现出什么母子亲，年轻漂亮神采飞扬没心没肺的样子让他火大。

贾敏吃惊地看着何天宝，两只杏核眼瞪圆了，楞了一会儿彷佛突然意识到彼此的关系，问：“你们一定很恨我吧？”

何天宝不答，坦然地跟她对视，不凶狠不在乎但绝不游移，这是何天宝的特长之一，能让面无表地激怒任何，何毓秀称为“孤儿之怒目”。

贾敏彷佛完全没注意到儿子的眼光，问：“那你为什么会提议由我来接替毓秀？”

何天宝苦笑：“因为现在咱们是盟友，抛弃前嫌共御外侮。”

“那是动员民众的宣传，你这样的聪明不该相信。国共恶战十年，血海仇，怎么和解？我同意你们军统的观点，国共必有一战。”

贾敏神色坦然，“等到本走了，第三次内战的时候，如果你遇到我，我不会手下留的。”

何天宝举起酒杯，说：“彼此彼此。”

“那你还让我扮演你媳儿？你看我们俩这剑拔弩张的气氛。”

贾敏轻声笑起来，跟儿子碰杯，一饮而尽。

“国家危亡，江山已经丢了一大半了，现在我必须留在汪伪系统里，能多拿到一个字的报，都是好的－－国事重于私仇。”

贾敏红唇一动：“私仇？”

何天宝沉默，但表坦然。

贾敏取出香烟和象牙烟嘴，问何天宝：“你吸烟吗？”

何天宝掏出自己的，说：“我自己有。”

母子俩都不再说话，沉默地云吐雾，避开彼此的眼神，一起注视蓝色烟雾在夏黄昏的明亮阳光中跳升。

何天宝看着母亲的眼睛，她作为年近四十的来说，保养得极好，妆也化得致，皮肤显得光洁细致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