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八十二章 日记32(2/11)

地掏出那张“请柬”,手在微微发抖,我恨恨地想,撕碎它吧,撕碎它吧——可这是班主任的“圣旨”,撕不得的。

我无耐地握在手里,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回家。

院里弥漫着浓重的的中药气。我看见母亲坐在煤火炉前,佝偻着身子,拿一把笆蕉扇扇炉火,炉上坐着一个砂锅,药气从锅里飘散出来。我的妹妹正拉着风厢烧大灶。

母亲的病还没好吗,我鼻子酸酸的,“娘。”我喊一声,想哭。

“小华回来了嘛。”母亲惊喜地扬起脸来,在炉火的映衬下,她苍白憔悴的病容显出一些红润。

“哥,你回来啦。”妹妹也向我打照呼。

“昨回来恁晚。” 母亲问。

“有点事——耽误了。”

“饭还没做好,饿了吧。”

“不饿。”我见馍筐子就在锅台上,里面是几块黄黄的杂面饼子。

我经常看到报纸上写,只吃面不好,五谷杂粮更营养。但我知道,杂面馍与白面馍代表两个完全不同的历史时代。我很想知道玉米面在嘴里是否还很粗糙,但我没有一点食欲。

我问:“娘,您的病还没好?”

“好了,好了,你不用心,娘没啥病了。医生说就是病都好了,再多吃点药也不妨事。”

“俺爹——还在地里吗?”

“他想忙地里活也忙不成,你爹到工地挖河去了。听说上面要挖—条河,让一家出一个劳力,不出劳力一天出十块钱。谁家能拿恁些钱。”我和妹妹都在学校,田里家里的活不得不又都落在母亲一个身上。 我无法想象病弱的母亲还如何能抗得起沉重的农具,更无法想象母亲还如何能承受起“她的儿子学习有问题”的打击。

苦苦的药气让我的眼不停流泪。我走出厨房,把那张“圣旨”毅然撕个碎,撒进粪坑里。我的心顿时松驰下来。

某月某 天气:阴 心:阴云密布我妹妹不上学了。

每次礼拜天下午,我回县高中,我妹妹回乡初中,感觉很自然。但今天,我收拾行囊,我看到妹妹无动于衷。

我问她,咋还不准备走。

她低着,说不去啦,声音很小。

明天不上课吗?我问。

恩哪,她说。

然后避到她的屋里,不再理我。

我问母亲,母亲说我妹妹自己不愿上学了。

我不信,我去找妹妹问。

妹妹关上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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