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三章（13/15）

他苍凉一笑，脸上的横松弛下来，像突然被抽走了气神，“明晚以后……

一切全都没有意义了。”

他硕大的颅耷拉着，竟显出几分垂死之的灰败。

“……不行！”

我突然意识到一点：各地矿脉特千差万别，青鸦胆石与龙鳞方解石的配比须随矿质时时调整。这几十年的火候经验，岂是几张薄纸能道尽的？非得守着冶炼炉手把手教习不可。

我狠狠一跺脚，布鞋踩碎了一片飘落的刺桐叶：“此地无识得我面目，我的功夫很犀利，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结果了他，牵连不到你上——新宋还需要你这双巧手。你想活屠了他，哪那么容易？狻猊军一般老卒都是百战英，他又是指挥使，而且他害了宝珠，必然对你格外警惕！”

老地主突然怪诞一笑：“我说呢，他在我这儿从不碰茶水。可我是发了毒誓了的，必须……”

我凑近他耳边：“他死以后，家眷再无看护。你将来想怎么报仇，都可以！”

话一出，我自己都惊觉其中的冷酷。

他喉结在层层肥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，终于微微颔首。

“给他的喜帖已经送过去了？”

接下来的商议在树影婆娑中进行。

令指挥明来陈府参加婚宴时，我暗中记住他的模样，大后天在从他家宅到兵营的路上发动突袭——那一路皆是闹市，杀完便可混群遁走，远离此地。

我这两天都不会出府，尽量少现身，明新婚嘉禧也只在圆房之时直接房，那时宾客都散了。

我最大的依仗，是此刻在正常时空里，明此时我正在青云门习武——当然，这话我没和他说，只道自己与此地素无瓜葛，数年之后事过境迁，谁还记得一个过客的模样？

“我帮你报仇，有两个条件。”

我竖起两根手指，月光在指甲盖上划出冷光，“其一，辽兵屠城时尚知不杀车高的孩童。他家中若有婴幼儿，……”

话未说完，见他眼中凶光又起，我坚持不松：“你要知道，他应该只是奉命行事！其二，云青铜的生意我会全力相助，你该挣多少是多少，我只要新宋能得到足够的云青铜！”

夜风突然转急，刺桐树的枯枝在月光中张牙舞爪。老地主脸上的横抽动几下，终于缓缓点。

这一刻，我仿佛看见命运的车在我们之间碾过，留下的辙痕。

“我挣钱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