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(13/14)

,“解兄,是打小就在京都长大的吗?”

他摇摇:“从出生到12岁,到京都府学读书之前,一直在代州生活。”

代州是宋辽边界上最大的城市了。那里除了宋民和辽,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游牧民族,杂居在一起。解二郎讲到此处,好像微微有些不耐烦。

念蕾瞟了他一眼,向我笑道:“二郎不仅通经史,更在策论和诗词上颇有造诣,常常在太学的文会上拔得筹呢!”

解二郎只是垂着微笑,念蕾也不再说话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青瓷茶盏,杯沿正对着解二郎方向泛起波光。

“我和念蕾已经订婚,在为她选郎,看谁能配得上她的第一次,已经有一个候选了,但多一个选择,比对一下似乎更好。作为正夫,总要帮她帮把把关,”

我的目光在他俩脸上游走,假装语气很淡然:这一刻,我就是元若舒;下一刻,念蕾就是双生……

“念蕾,你且说说,他哪一点让动你芳心?”

解二郎诧异地看了念蕾一眼,马上再次垂下,这次到念蕾双颊赤红了,瞪了我一眼,之后嘴角却牵出一丝发自心底、压抑不住的笑意:“二郎是太学槐树斋的佼佼者,有一次,太学清谈会,我和闺蜜去旁听,国子监祭酒大选了《礼辩》,要从《风月镜》里的《韵》找辩题。满座白衣书生还在发怔,偏他起身便问,敢问祭酒,要取的是《花间集》三卷,还是《绮罗谱》第十四卷?”

“后来才知晓,他替国子监整理过两年书库,经史阁三万卷藏书,哪本在第几架第几层,都刻在骨子里似的。”

讲到这里时,念蕾顿了一顿,解二郎便侧转过脸看她,二马上将眼光转开。

正午之时,窗纱透进的光在她鬓边簪的珍珠上流转,她耳垂慢慢也染了胭脂色。

我却还因为双生跟我说的那番话而心神恍惚:她竟用“四月阳光”来比喻张玉生!

从双生告诉我这个比喻开始,我仿佛被无形的寒意攫住,完全不能恢复理静。

那是超乎寻常的世间美好。

是睫毛抖动时的细密轻柔。

是“间四月芳菲尽”诗句中流出来的牛与蜜的光。

怪不得平夫无二选。

只是因为他家贫,念蕾才选择了我。

脑子里不由得回想起念蕾说的一句话:若你将来见了张玉生,非常嫉妒,我便彻底忘了他!你记着一句话,在这个冷酷的世界上,我是你最后一道温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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