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回 谈楔子演说九尾龟（3/7）

桥。秋谷早看见了许宝琴的牌子，便进门登楼，相帮叫了一声：“客上来！”宝琴早换了衣服，接到扶梯边，秋谷携了宝琴的手，同进房来。抬一看，房间虽然不大，收拾得十分富丽。

秋谷便在炕上坐下。宝琴敬过瓜子，细细的打量秋谷。正是二月初天气，见他穿着一件白灰色灰鼠皮袍，玄色外国缎上霜一宇襟坎肩，外罩天青贡缎洋灰鼠马褂，颜色配搭得十分匀衬。长眉凤目。白面丰颐，英爽之气，奕奕，觉得眼中从未见过这样物，不觉亲热起来，挨着秋谷身旁坐下，应酬了一回。秋谷看他言语之间尚觉有些羞涩，便知初青楼，不是那林黛玉、翁梅倩一流物；又见他低颦浅笑，顾盼生怜，不由心花大放，便向宝琴说道：“我今虽然还是第一次来，竟要在这里请几个客，不知房间可空不空？”宝琴笑道：“只要大少肯照应倪，是再好勿有格事体，倪阿有啥倒勿肯格？”便回叫房间里娘姨，代一台菜下去。

秋谷叫拿笔砚过来，写好请客票，发去不多一刻，客陆续到来。发过局票，秋谷叫起手巾，其时台面已经摆好，大家座。其中恰有一位客，是秋谷最敬重的朋友，双姓东方，单名一个瑶字，又号小松。生得仪容俊雅，眉目风流，素有璧之目，同秋谷意气相投，时常会面的。当下到了席中，一眼先看见了许宝琴，山花宝髻，石竹罗衣，神彩惊鸿，珮环回雪，不觉呆了一呆；又见秋谷与他非常亲热，眉语目成，又如飞燕依，夭桃初放，便大笑道：“秋谷说苏州地方并无相好，这位贵相知难道是天外飞来的不成？快快实说：是几时做起，为何瞒着我们，是何道理？”秋谷尚未开，宝琴早已两颊通红，扭转身子，恰好与小松打个照面，更加不好意思，低下去，中咕噜道：“耐笃总是实梗瞎三话四，阿要无淘成，倪是要板面孔格。”秋谷听了好笑，便道：“这位方大少，天生的不老成，没有好话说的，你只当他放就是了。”又向小松道：“我向来作事从未瞒你，此处我实是今第一回来，在余香阁点戏之后，钉梢回来的。你不信，只顾问房间里便了。”那房间里娘姨阿彩、大姐阿仙，一齐说道：“方大少，勿要勿相信，轧实章大少是今朝做起格勒，倪阿肯骗耐嗄。”

小松听了，方才相信，想了一想，又摇摇道：“我只不信。既然是今天做起，为甚你们先生的神气，倒像与章大少是老相好一样，是何道理？”小松说到此际，早被秋谷捏了一把，使个眼色，小松方才住。秋谷悄悄埋怨他道：“你取笑也要看地方起的。我今天初次在此请客，你便